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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幻想] 【非常简单的剑斗和肏穴的冒险故事】(16-18)【作者:pil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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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简单的剑斗和肏穴的冒险故事】(16-18)【作者:pilum】

作者:pilum
字数:61,375 字


  第16章:骑士们到来,变故丛生,事业开始,露娜男爵化身魅魔(乳交,女
上骑乘,口交)

  「露娜,我的孩子,你长大了,变得强大了,也配得上『骑士』的身份了。
我很欣慰。」

  「让我来为你册封吧,露娜,穿上这条腰带,还有这马刺,拿起这把剑——
成为克劳狄斯家族的『骑士』,从今天起,你将是全新的你。」

  「时间不多了,我的孩子,答应我。」

  「你要做自己的骑士。你可以寄人篱下,成为附庸,为国王、伯爵,乃至索
菲娅效力,但是,孩子啊,不要为他人而活,不要成为他人的工具,不要把自己
的幸福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他们,那些家族的人,他们在扭曲你的认知,歪曲你的思想,他们只想要
一条听话的狗!想要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底线毫无道德、杀伐果断不择
手段的恶犬!」

  「孩子,我可爱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我多么想就这样带你离开,但我没
办法给你一个幸福安定的人生。对不起,孩子,你还要继续受苦,直到我,或者
其他人来解救你。但我希望,你能自己救出自己。你值得幸福美满的生活,孩子。」

  「忘了我吧,孩子,魔鬼和一神教都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到牵连。
睡吧,孩子——」

  「妈,妈……」

  「或许到了某个时候,你会想起今天,想起你被『跳过』了的骑士册封仪式,
你应该会成为男爵,甚至更高,毕竟索菲娅真心喜欢着你,而你则是令我无比骄
傲的孩子。我想,到了那时,你也一定已经卸下了身上的枷锁,成为了一名『自
由』的骑士了吧!妈妈,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清晨,我出去练了会儿剑后,回来发现露娜才刚刚起来。她坐在床上,还有
些恍惚,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倒了杯水,给她递了过去,她把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的脸,「先生,
你想要当骑士吗?」

  「嗯?」我坐在了她的床边,「没那么想,我对名利什么的没什么欲求。」

  「那如果还是我的骑士呢?」

  「我保护你还需要成为你的骑士吗?」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你想的话,
我当你的骑士也没什么不好的,露娜男爵。」

  「别这么叫我啦,」露娜把我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就算是我男爵领
那几个骑士,我也就只在册封仪式上见过里面的一两个,保护我什么的,才不需
要他们呢。」

  「然后你就落在了我的手上?」我笑了笑,「当时你身边要是像路希娜那样
跟着几个彪形大汉,那我一定转头就跑。」

  「哼哼——」露娜轻笑了几声,摸了摸我的脸,让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当时啊,我刚救出几个别掳走的女性,然后一路摸到了你那边,那些山贼土匪
转成的邪教徒不堪一击——」

  「那是你太强了。」

  「我不否认,」露娜轻挑了下眉毛,「所以我以为,穿着邪教徒衣服的你也
会被我一刀两断。」

  「我那是没有办法好不好,谁想穿那种衣服啊,怪死了。」

  「我也觉得,」露娜捂嘴笑了两声,好看的眉毛弯成了月牙,「你那个打扮,
我误会了,也很正常吧。一路上随意斩杀不堪一击的敌人是我近几年少有地没有
什么压力和负担的轻松时刻,」露娜看向天花板,「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无拘
无束地使用我刻苦练习的技巧,有一种发泄出来了的轻松感,整个人难免就,虚
浮?嗯,飘在天上的那种感觉,有一种想法,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我做不到。」

  「毕竟你真的很厉害,露娜。」

  「你也是,我的先生,」露娜低头朝着我微微一笑,「所以被你打败后,我
就难免——恼羞成怒,哎呀,想想就,幼稚,当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学路希娜,
打不过说不过就气急败坏,感觉好像脸上无光,丢了人,无论如何都想扳回一局。」

  「结果就——哈哈。」

  「哈哈,」露娜舔了舔嘴唇,「你的剑,你的嘴,你的人品,还有你的,那
里,可是好好地教育了我一回哦~」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嗯,能落到你的手上,而不是被恶人所害,也是我的幸运。」露娜低下头,
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也是多亏了你,我的先生,我的面前多出了一条新的路。」

  「是啊,你可以暂时脱离那个家族,还有那个可恶的格里。」

  「他啊,越来越不可爱了,明明小时候被我揍得蹲在地上哭的时候,还蛮可
爱的。」

  「额,路希娜呢?」

  「她是被格里欺负哭的,一般都躲在我身后。」

  「真像她。」

  「是吧?」我们两个相视一笑,良久的宁静后,露娜再次开了口,「所以,
先生,当时,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嗯?」

  毕竟是露娜,我最后还是选择把真相和盘托出,不出所料,露娜根本不在乎
我从何而来,并且欣然接受了我所说的事情和知识,好像在听我讲睡前故事一般,
不仅没有一点抗拒,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还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好奇。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对我来说也是一次完全的释放,
我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缩在露娜的怀里给她大讲特讲,直到日上三竿,我们肚
子都咕咕叫了,才从床上起来去做饭。

  「对了露娜,你刚起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个啊,」露娜回忆了一下,「大概,梦到了些模糊的往事。」

  「跟骑士有关系吧。露娜,你在成为男爵前应该也做过骑士和骑士侍从吧,
是家族的安排还是为了保护索菲娅?」

  「嗯——我当侍从自然是为了守在索菲娅身边,当时还小,就是想和她一起
训练。至于当了骑士是为了什么……」露娜开始思考了起来,她微微抬头看着湛
蓝的天空,然后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接近一分钟。

  「怎么了?露娜?」

  「……」露娜皱了皱眉头,「我想不起来了。」

  「啊?想不起来了?露娜你怎么会想不起来你当上骑士的理由?」

  「是的,我也觉得我不该忘记,」露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能想起我
成为骑士侍从的仪式,我在那时一并信仰了海姆,守护之神,在仪式上宣誓保护
大小姐。我也能想起我成为男爵的册封仪式,是索菲娅大小姐为我册封的,我在
仪式上宣誓终生为索菲娅和我信仰的神明服务,并管理好我的封地。虽然实际上
是大小姐帮我经营就是了。」

  「但你就是想不起来你成为骑士的册封仪式,是仪式前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
事情吗?毕竟你的父亲还有家族里的人,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额,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了,停!我知道你要说亨利,这种时候就不要提
他了。」

  「……你可真是了解我,还有,啊,好,我不说他。」

  「嗯,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了,」露娜的表情有些落寞,「或许之前我不
在意这种事,但是现在,我还是很希望,我对你没有保留,对自己没有保留。」

  「没关系的,」我从后面抱住了她,「你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强求了,你肯
这样告诉我,就已经够了。那么,我可爱的露娜老婆,我们今天吃什么?」

  「当然是吃我啦,亲爱的~」

  「啊不,我说真的,我饿了。」

  「这不冲突,对吧?」

  「嗯——确实。」

  「我们出去吃,你吃饭,我吃你,好不好?」

  「好!我完全想不到不答应的理由。」

  露娜吐了吐舌头,「你还想拒绝我吗?亲爱的。」

  「哪有。」

  ……

  新朗贝锡斯城西北方是一条可以一路通到大陆西北海岸的大道,这条大道在
几百年前的诺曼帝国时期就已经修建完成,数百年来,无数只军队通过这条大道
奔向战场,让这砖石铺就的大道满是深刻的车辙和模糊的脚印。现在,这宽广的
道路则是骑士们从西北方来到这座城市,参加城市庆典的迎宾大道。

  为了欢迎骑士们的到来,工商联合会的成员牵头,在西北方的大门边挂上了
一条长长的白色绶带,而另一边则挂上了城内各个多神教所具有的几种圣徽,城
门上也画上了白色的十字和五颜六色的五芒星,以此展现工商联合会对于各教派
的诚意和无意冒犯,算是非常少见地识趣了一回。

  距离比武大会还剩二十天左右的时候,骑士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从西北方赶
来——

  新朗贝锡斯城西北方约10里的路上,一架破旧的马车在路上缓慢地前进,坑
坑洼洼的土路和水坑让这架马车即使以比快跑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进的条件下,
照样摇晃得能让没坐过马车的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马车的后车窗朝外打开,车顶的亚麻布垂下来,遮住车窗,又被风掀开来,
马儿踏起得浮土「呼呼」地飘过,从车里往外看只觉得下起了沙子雨。

  就在这辆土匪都不一定看得上的马车上,竟还能坐得下三名骑士!他们的装
备层次不齐,武器和盾牌堆到了马车内部,占下了近一半的空间,剩下三个大汉
一边一个一边两个坐下,把整个马车挤得满满当当。

  这三名骑士,一眼看过去,至少有一个半算不上我们传统认知中的骑士,他
们中有一名穿着简单的布袍,身体精瘦,不像是有穿甲,除了腰带的材质还不错
以外,这个脸上有疤、胡子拉碴的男人身上看不出来有任何能与骑士身份相配的
特点。

  另一位还算好,穿着身镶着铁片的皮甲,皮革腰带,胡子头发整整齐齐,粗
看之下竟还有些英俊。

  最后一位,应该是最配得上骑士称号的人了,首先这个占据了马车的一边,
还得蜷着身子才能坐下的体型就能称得上是「彪形大汉」,加上一身黑色的链甲
和画着骷髅的全包头盔,看上去十分的威武和帅气。

  当然,鉴于这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动窝了,大概,应该——

  「唰!」前面的车夫似乎看见了什么情况,用缰绳停住了马车,还在睡觉的
骑士们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路无话的他们在一些事情上还是能达成共识的:

  「劫道?」穿着铁片皮甲的男人皱了皱眉,这个中年男人的样子看着就和善,
现在更是带着些起床气,或者是别的。

  而那个穿着布袍的男人一言不发地从那几件武器中拿出了一把短枪和小木盾,
又从座位下面拿出了捕网和短剑,不到半分钟就装备完成,窜下了马车,眨眼就
没了影儿。

  马车夫第一时间就下了车,躲到了马车后面,而那个穿着皮甲的男人也得到
了答复——这是一伙饥不择食的土匪,不然怎么可能劫这么破的马车?

  中年男人没有多说,抄起了弯刀和圆盾就下了车,只剩那个块头大的骑士还
蜷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这伙土匪真的是什么都不挑吗?当中年男人和马车夫一起猫在马车后面往前
面看的时候,一支冷箭射来插在了地面上,中年男人瞟了一眼,发现一名穿着铁
板甲,戴头盔的男人领着土匪们冲了出来。

  那男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泥地里打滚的那些土匪们,整个人身上看不出一点
泥腿子的感觉,中年男人咂了咂嘴,赶紧起身拍了拍车厢里的大块头骑士,但后
者依旧纹丝不动。

  「不能坐马车就不要坐,废物的贵族老爷。」中年男人暗骂道,然后揪起马
车夫的衣裳就把他扔了出去。

  马车夫向着马车的左侧飞去,一头栽到了泥地里,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发
出就撞晕了过去,中年男人赶紧从另一侧钻进了林子里,逃之夭夭。

  带着土匪冲锋的男人从地上把那个晕倒的马车夫揪了起来,用绑了铁片的布
手套照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铁片手套把他的嘴唇、脸颊撕掉了一块儿,牙齿也
飞出去几颗,鼻血横流。

  马车夫疼醒了过来,连连求饶,痛哭流涕,血从他脸上的缺口处涓涓地流了
出来,看上去十分可怜和凄惨。

  男人问了几句话后,便给了马车夫一脚,走到马车后面查看情况。

  看到那个一动不动的骑士后,他脸上笑开了花,「这种打扮的骑士,抓去要
赎金,得多少钱呐。这不比抢这些乡里巴人,抢这些贱民来钱快?」

  土匪们费了不少劲儿才把那名大块头骑士拽下来,他的脑袋磕到了地上后,
才在严重的眩晕中慢慢地缓过劲儿来。「这是——到哪儿了?」大块头骑士的身
子软塌塌的,一身链甲在这个时候好像千斤重,不怎么透气的头盔也让他呼吸困
难,只想赶紧站起来,让血液流通。

  不过,等这个骑士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土匪们早就给他捆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他人也是懵的,不知道怎么就让人劫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男人对这个骑士也是相当友善,他边跟骑士嘘寒问暖,边把他放在车顶的行
李扒出来,把成为骑士的证明找了出来,看了眼讯息,表情舒畅。

  「50枚狄纳里应该是不愁了,」男人笑了笑,「有了这笔钱,我还参加什么
比武大会啊,回领地后又能包下好几个磨坊和工场了。」

  没错,这名带着土匪抢劫的男人也是骑士。

  正当男人想要收工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了动静,男人看了看大块头骑士,估
了下他的重量,摇了摇头,拿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给他嘴堵上后,把晕倒
的马车夫往路旁的沟里一扔,便带着土匪们和大块头骑士的头盔躲进了一旁的草
丛。

  没多会儿,一辆蒙着白布画着十字的教会马车慢慢地靠了过来,驾车的人穿
着白袍,蒙着面,典型的教会人员打扮。

  男人估摸了一下马车的大小和里面可能的人员数量,又看了看那个想要挪到
马车侧边求救的大块头骑士,砸了咂嘴,「到嘴的鸭子不能跑了,大不了再赌一
把,干一票大的,你们,往前摸,等我命令。」

  男人招呼着土匪们往教会马车的方向隐蔽前进,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盔
甲,戴上了大块头骑士的头盔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大路中间,拔出剑来让想要挪
走的骑士老实下来,然后朝着教会马车挥手求救。

  「请帮帮我,一神教的同袍们!」男人打开头盔的护面,大吼道,「我抓到
了一名被通缉的强盗骑士!我需要帮助!请帮我带走他!他太沉了!」

  教会马车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停下,穿着白袍的马车夫跳下了马车,独自来询
问情况,「发生了什么事了?」这名一神教徒靠近了过来,却也保持了至少五米
的距离。

  「我是一名奥利佛地区的骑士,」男人展示了他的骑士徽章,「我要来参加
比武大会,路上正好遇见了我们地区通缉的这名强盗骑士,我把他打败绑了起来,
但他的块头——我根本不能把他装到车上,能不能麻烦你来帮把手?」

  一神教徒看了看他的徽章,欣然地点了点头,「愿意为您效劳,骑士大人。」

  「愿主保佑你这样的好心人。」男人微微低头致意,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
容。

  教徒走过来帮着男人把这名大块头骑士从地上拽了起来,慢慢地推到了马车
后面,大块头骑士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这都被男人解读成了「想要
逃避审判的反抗」。最后,两个人一起把他推上了车,男人拍了拍教徒的肩膀,
感谢的同时也寒暄了几句,气氛相当和谐。

  突然,教会马车那边传来了喊杀声,男人随即露出了獠牙,他掏出了藏在背
后的短刀,刺向教徒露在外面的喉咙。

  不想,这名教徒竟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微微一扭头,让短刀偏过了喉咙,向
下划破白袍,扎到了肩胛骨的位置,那里穿着武装衣和皮甲,双重防护之下短刀
无法伤其分毫。男人还想脚下使绊子,但教徒先一步用脚绊住了他,同时一只手
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一推,直接把男人摔倒在地,手上的短刀也被夺
了下来,抵住了男人的喉咙。

  「我投降,我投降!」男人叫道,眼睛却不断地往教会马车的方向去,然而,
过了不知多久,几名穿着白袍的教徒淋着血淋淋的人头扔到了男人旁边的地上,
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就这些?」教徒摘下面罩,竟是黎明修士会的成员之一,诺亚。

  「我看到的就这些,」之前那个穿着最寒酸,拿着捕网和短枪最先跑掉的骑
士走了出来,「诺亚,还有个马车夫。另外一个骑士应该是跑了。」

  「知道了,莫米罗,」诺亚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修士把男人绑上,「我去找。」

  最后,诺亚找到了半死不活的马车夫,给他简单疗伤后护送他和他的马车到
了新朗贝锡斯城,强盗骑士自然也押到了教会马车上带回城市等待他的审判。

  莫米罗,这位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但十分精壮、满是腱子肉的黑发中年男
子是一名角斗士学校毕业的职业角斗士,诺亚也曾在这个学校学习,两位是关系
不错的好友。不过诺亚很快就逃离了高强度练习又看不到未来的角斗士学校,最
后被路希娜收留和庇护,皈依一神教,加入了黎明修士会。而莫米罗,在数次精
彩刺激的角斗后他虽然脸上和身上满是伤疤,但也万幸没有落下残疾,最后终于
是攒够了赎身的钱,摆脱了角斗士的身份,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武艺和打斗经验成
为了一名骑士。

  对于中世纪这种交通工具速度缓慢的时代,即使知道自己的朋友即将过来参
加比武大会,诺亚也不可能料定在某一时刻朋友就一定会到来,结果他没想到就
在路希娜下令让他奔赴某地维持治安的时候,就正正好好遇到了想要求助的莫米
罗,才歪打正着地救下了几人。

  至于那名看上去吓人但什么作用都没起的大块头骑士,他痛定思痛,摘下了
头盔,并发誓再也不做这种破马车了,而距离新朗贝锡斯城的最后十里地,是他
搭着教会马车回去的。

  「你们是一神教的人吗?我是凋零骑士,你们也可以叫我凋零。」

  「威瑟先生?(凋零的音译)」诺亚重复了一遍。

  「对,没错。」大块头的威瑟先生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了几个样子不大好
的糖块,「谢谢相助,我还真以为你们被他骗住了,要来块糖吗?领地里产的,
味道不错。」

  诺亚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大可以放心,我们说要载你去城里,就
不会失信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

  「当然当然,」威瑟先生连忙点头,「你看我这个样子,这身铠甲,别人不
知道,我是不能这样走这十里路,土路坑坑洼洼的,脚底板都要磨掉了。」

  诺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威瑟还热情地和莫米罗聊了些东西,到最后还感谢了他。

  「以后小心,最好找个随从。」诺亚把威瑟送到城门前,提醒了他一句。

  「果然还是不大习惯。」

  诺亚笑着摇了摇头,驾车离开了。

  ……

  稍晚时候,一神教教堂

  「骑士抢劫,目前还是第一起。」听完了诺亚的报告,我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我们知道的第一起,」路希娜叹了口气,「而且之后只会更多。」

  路希娜放下手上调药用的碗,对着碗释放了圣光,让里面的药草开始散发出
温暖的微光,她走到医务室,为那名受伤的马车夫敷药。

  马车夫名叫威廉,和之前的老威廉一家名字重复了,在中世纪实属正常现象,
这个威廉我们称为马车夫威廉。他的右脸遭到了残忍的重击,下牙床的几颗牙齿
不见了踪影,右脸更是被撕下了一块肉,从某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口腔。

  「真是畜生啊,」路希娜摇了摇头,蹲下身子为马车夫威廉上药,「愿主保
佑你痊愈,威廉先生。」

  「谢,谢——嘶——」马车夫威廉说话时扯到了伤口,整个人开始颤抖。

  「请不要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路希娜笑了笑,「这几天,你就在教堂
里暂住吧,这里的人会照顾你的,等你脸上的伤口开始恢复了,你就可以继续去
工作了。」

  马车夫威廉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握住了路希娜的手,浑身因感动而颤抖。

  「我,愿意——」马车夫威廉紧盯着路希娜的双眼,忍痛吐出这几个字,他
的眼中满是感激和虔诚。

  「我明白了,」路希娜点了点头,「我会为你安排受洗仪式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你要先养好伤,好吗?」

  马车夫威廉重重地点了点头。

  路希娜又嘱咐了威廉几句才放心地让他睡下养伤,随后她走了出来,继续和
我们讨论。

  「两名修士,再加上你的朋友莫米罗,在第一次反冲锋中击溃了八名土匪,
这很好,但为什么一名修士的胸口受了伤?」我向诺亚发问。

  「他没穿甲,」诺亚摸了摸额头,「他觉得武装衣就够了。」

  「修士会的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在成为修士前都有着不同的职业,自然也有
着不一样的战斗风格。」路希娜抿了抿嘴唇,「是我的问题,我太草率了。」

  「不是您的问题,」那名受伤修士的胸口正裹着白布,行动似乎没有收到什
么影响,「是我太相信自己的技术了,但多亏了您,我们追随您,便得神助,受
主的保佑,所以那土匪用短枪刺穿了我的武装衣后,也没能继续刺穿我的肌肉。」

  「没有下次了,卡尔。把你压在床底下的盔甲拿出来,穿好了,还有其他人,
包括托马斯修士,」路希娜看向其他修士们,面色严肃,「一直以来,你们都在
保卫我一个人,很少面临少打多的局面,但现在,工商联合会、城市卫队,甚至
驻扎在村庄里面的军人,他们面对这些名为『骑士』实为『强盗』的畜生们也只
能自保。保护民众,保护信众,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个责任落到了我们
的肩上。」

  「不做好充足的准备,鲁莽、自大和疏忽会让你们偏离主给你们的指引和教
诲,让你们丢掉性命。修士们,听我——你们的领导者,这座大教堂现在拥有者
的号令,以后你们的每一次行动,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把你们的盔甲穿上,把
你们的武器擦亮,我们要保护民众,也要保护好自己和战友们!」

  「是!」「时刻追随路希娜神甫!」「主会指引我们!」

  「与神同在!」路希娜举起权杖。

  「与神同在!」

  路希娜深鞠一躬,「谢谢大家的理解,那么,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明白。」修士们微微鞠躬后纷纷告退,只有诺亚留下了。

  「莫米罗,他作为朋友值得信任。」诺亚如是说道。

  「作为战友呢?」路希娜提出了疑问。

  诺亚摇了摇头,「我无法做出承诺。」

  「那就先观察一阵子再做抉择,你们说的那名大块头骑士也是同理,我不希
望因为我轻信了他们而让你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明白。」诺亚点头致意后就离开了。

  「做好决定了吗?路希娜。」我走上前去,看着站在原地的少女。

  「……不论如何,我们确实该组建起一支保护民众的队伍了,但,」路希娜
摘下银冠,脸上露出难色,「我还是不放心,不放心他们,不放心志愿加入我们
的年轻人们,我们面对的是骑士、土匪和逃犯,有的穷凶极恶,有的嗜血成性,
毫无道德底线,不择手段……」

  「可只有我们能管,」我从背后抱住她,「而且也不只是保护那些民众,也
是保护我们自己。」

  从我去救露娜被绑上火刑架那件事之后,亨利就曾召集过路希娜、露娜和我,
就是否要组建一支私兵,在这个乱世中保护自己和亲人这件事进行过短暂的商议。

  想要组建一支忠诚的队伍,追随路希娜的黎明修士会就是一个合格的、忠诚
的、勇敢的军事组织。

  但黎明修士会的建立围绕着路希娜个人,就算它属于军事修会的一种,距离
历史上的条顿骑士团那种组织也差得远。

  亨利打算组建一支像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那样军事化的修士组织,而路
希娜的黎明修士会就是最好的选择。

  路希娜因为同僚、资金、危险和传统的宗教思想犹豫再三,把此事耽搁了过
去,但随着比武大会的准备开办,路希娜从未面对过的残忍、无情、卑鄙、狡诈
的骑士们开始如蝗虫般蚕食新朗贝锡斯城边的村落和其中的人民。

  路希娜……不得不做出决定。

  「我,」路希娜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眼中散发出圣母般的温柔和慈爱,她
不愿让追随她的修士们和年轻人们受到伤害,可如果没有他们,更多的人就会受
到渣滓的残害,「我发动过很多宗教战争,大大小小,但,这一次不一样。」

  「我们难以分辨敌人和盟友,我们不知道何时会有谁对我们露出獠牙,伏击
我们的人,杀害我们的民众。」

  「我们,需要力量。」

  「也需要,你的领导。」我把路希娜拥入怀中。

  「……」

  「还有时间,路希娜,慢慢来。」

  「时间,不多了。」路希娜喃喃地说道。

  气氛逐渐向好,道路逐渐明确,今天的故事即将结束——

  「路希娜大人!」一名信徒冲了进来,「城北,城外的北边,着火了!」

  「什么?!」路希娜皱紧了眉头,「立刻敲钟召集修士!我们去救火!」

  当修士们带着水桶赶到的时候,那间民房已经彻底烧了起来,里面住户的呼
救声也已消失了许久,行人和乡下的民众把这间房子围了起来,却没有几个人上
去灭火。

  「让开,都让开!我是圣事领主路希娜,我们来救火了,把道路让开!违者
和邪教徒同罪!」路希娜大吼着分开人群,带着修士们上去救火。

  几十人忙前忙后了不知多久才扑灭了这场大火,而围观的民众也被路希娜驱
散,只剩下几名似乎知道些什么的人留了下来,路希娜打算询问这场大火的缘由。

  这场将周围住户一同波及的大火一看就绝非自然发生的火灾,房子外躺着的
几具身上有撕裂伤的尸体也在说明这场大火的背后一定有着穷凶极恶的凶手。

  天色已暗,抓住纵火者何其容易,一顿问询无果之后,路希娜一肚子气地回
到了教堂,直接就往床上一扑,然后就打起滚来,我安抚了好一会儿才乖乖睡觉。

  「都是些什么狗屁骑士啊!一个个的册封的时候向侍奉的神明发誓忠诚尽责,
私下里却是些酗酒成性、调戏妇女、纵火为乐的畜生!」在每晚一次的发泄时间
后,路希娜终于被疲劳打败,从愤怒的激动情绪中脱离了出来,进入了梦乡。我
为路希娜盖上被子后,悄悄地退了出去,离开了教堂。

  今天自从出门吃了回激情♂♀午饭以后,和我形影不离的露娜就不见了踪影,
在还没到深夜的现在我想着回家看看露娜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要赶紧出去找找了。

  结果当我回到城市以北那边花钱租下的宅子时,发现十来人给我家围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着火了,但看天上又没烟,又怕是露娜出事了,赶紧跑过去查看。

  那几人穿着不算贫穷,人人的皮腰带上都插着把剑,短剑长剑都有,有人还
配了盾牌,全员着甲,不像是骑士,但应该是骑士身边的骑士侍从。

  我整理了一下装备,确定身上新买的链甲杉绑结实了后,戴上兜帽,握住腰
间的剑柄和剑鞘靠近他们,随时准备拔剑冲锋。

  靠近之后,我才从人群的缝隙中发现,有两名骑士打扮的男人和露娜聊着天,
看样子还蛮和谐的,那些侍从也发现了我,一脸不善地看了过来。

  按理来说,露娜应该早就发现我了,但她还继续和那两名骑士聊着天,完全
没有注意到我这边已经快被这几名侍从围起来了。

  我第一时间是觉得露娜被那两个人控制了或者怎么样,可能被挟持了或者被
威胁了,我细看了一下,露娜的武器都在她身上,也没有向我求助,搞得我一头
雾水。但这几名侍从已经围了上来,再僵持着的话我真的会有危险了。

  我朝着后面猛退,然后突然转向撞向左边的侍从,他们抓向包裹着我的斗篷,
我便立刻拉开斗篷的系绳,同时将手里的剑推出去让他们抓住剑鞘,我顺势一抽
一转就把剑拔了出来,然后前面的脚一转把我撞到的人绊倒在地,手腕一转,长
剑直指地上人的咽喉。

  「退后!」我大喊道,呵退了其他想要抓住我的侍从们,他们始终没有拔剑,
所以我也没有真的出手伤害他们。

  「够了!」其中一位骑士发话,让侍从们退下,我也接住了他们丢给我的剑
鞘和斗篷,后退的同时看向了露娜。

  露娜暗暗地朝我扬了扬眉毛,嗯?这是想让我展示一下吗?

  「我是克劳狄斯男爵的骑士,丹尼尔,」那名骑士走上前来,他个子跟我一
样高,和我一样穿着武装衣和链甲杉,手上拿着一把朴素的长剑,「男爵想要我
和另一名骑士,达维,和你一同参加比武大会的小组赛和攻防战。这是命令,我
们当然听从,但是——」

  丹尼尔扬了扬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克劳狄斯男爵领的骑士看不得麻
雀(小鸟)。」

  「你问问露娜不就知道了吗?」我耸了耸肩,但手上的剑柄和剑鞘握得死死
的,随时准备开打。

  「别说这些没用的,连骑士都不是,靠枕边风上位的懦夫,」丹尼尔压低了
声音,他似乎也知道他这些话不该被露娜听到,「我会证明,我比你更配得上她。」

  「啊哈——」我眯起了眼,「好吧?多么可歌可泣的憧憬,多么忠诚的感情,
所以,我亲爱的丹尼尔骑士,你到底是想打架还是想来耍嘴皮子的,你当骑士应
该不是因为你这张嘴和脸吧。」不得不承认,丹尼尔确实比我长得好看,而且看
起来也蛮壮实的,吃得肯定不错,就是这个情节发展非常的——

  骑士。

  丹尼尔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当然,是我猜的,因为天已经黑了,月亮也
不算很大,我们只能看到互相的表情,我看他一副臭脸,他看我应该也是一副臭
脸。

  打呗,愣着干啥?

  丹尼尔刚摸向腰间的长剑,我就已经用特殊的快拔技巧拔出了长剑,具体就
是把剑指向对方,拿着剑鞘的左手向前戳,握着剑柄的右手向后拔,是一个相当
实用的决斗技巧。我自从来到这边后就养成了把剑拿在手上的习惯,但其实对于
很多上过战场的人这都是不用提的战前准备,尤其可见,丹尼尔的战斗经验真的
不怎么样。

  第一秒钟,我就用剑鞘戳了丹尼尔的胸口,然后右手挥剑,一个正手斩砍在
了他刚刚拔出的剑刃上,给他打了下去,然后迅速丢掉剑鞘,双手持剑格挡并且
快速地冲了上去,想要跟他近身肉搏。

  丹尼尔打了一个经典的正手斩怒击,力道相当大,但是我举剑格挡本来就是
举过头顶,整个人低下身子,他的斩击自然被我防住了,并且我借着他的力道打
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防反,斩到了他长剑的下半部分,再一次把他的武器压了下去。

  其实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毕竟我打他武器的那两下都是可以去砍他的脖子
的,但我看他好像没有想结束的意思,那就继续打,毕竟好久没跟人决斗了,我
也蛮手痒的,而且为了露娜和其他人决斗,我也愿意。

  争女人嘛,不寒碜。而且还是要争我的女人,那我就更得给他涨涨教训了。

  我压下他的武器后直接左手抓剑刃,进入半剑姿态,然后抬起右臂的同时快
步移动到他的右侧,用长剑末端的配重球狠狠地敲到他的肩膀上,然后对着他的
上半身猛地一推。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下之后迅速侧移躲开了我的推击,
然后双手举剑摆出犁势的同时抬腿照着我的侧胯就是一脚,我下意识转身去追他,
被攻击的支撑腿就没时间去躲了。好在我平时站位就是丁字步,不会正身面对他,
不然挨这一脚的就不是我的胯骨了,而是——

  「嘶——」因为之前在那边打兵击,大家都不会上体术,我也没有什么防范
的概念,所以这一脚挨了个结实,就算没给我一脚踹翻,也给我踹得向后猛退。
胯骨疼得不行,要是当时没有放松下来顺着他的力道卸了点力,现在可能已经在
床上躺着了。

  这一脚直接给我踹火了,流氓打法是吧,体术是吧,行,比脏,来!我直接
用出来之前把米伦杀掉的初见杀招式,先双手持剑和他交剑,然后顺势冲过他身
侧,下一步本应该是让剑刃顺势绕过他的剑刃,然后把他割喉了的,但毕竟不是
要杀他,所以我直接松手放开剑刃,手臂卡住他的脖子,脚下一绊,给他摔倒在
地,最后俯身把剑拿走,退到安全距离。完成。

  「啪啪啪——」露娜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从刚才看到她后,
我感觉第一次感觉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冷漠和高高在上了,变成了我认识的那个露
娜。

  露娜没有跟两名骑士多说什么,唯独对我非常热情,过来拉住我的手祝贺我
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随后直接不管这两名骑士和几名骑士侍从,拽着我就进了屋
子。

  「很疼吧。」露娜让我躺在床上,脱下了我的盔甲和裤子就给我上药,外面
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看来那群人也识趣地离开了。我的胯部挨了一脚,黑了一片,
但其实不动也不会特别疼,露娜给我上药之后就更舒服了,凉凉的,我都想直接
就这样睡着了。

  但是嘛,我们的魅魔女士,今晚是必不可能饶了我的。

  我必须承认,这种情节非常的俗套,常见于各种骑士小说和其他什么烂七八
糟的故事里,抢女人也是男人们决斗的经典议题,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老掉牙了,
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光是对我,对露娜也是这样。

  很少有事情能触及露娜的内心深处,唤起她的情绪,她心爱的人为她拔剑肯
定算是一个。

  我们两个都很兴奋,但我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剧烈运动了,所以主动权自然而
然地落到了露娜的手上。虽然一般情况下,主动权也总是在她手上就是了。

  她先把门窗全部锁上,然后简单的沐浴后,她甚至连浴巾都不裹,就这样一
丝不挂地出现在我面前,未擦干的水滴让她的肌肤更显剔透和光滑,微微升腾的
热气和泛红的皮肤让她的身体更显诱惑和妩媚,当然,我是个俗人,连一秒都没
用,我就用眼睛舔舐了一遍她美妙的身体,最后落到了她随着走动肆意跳动的大
白兔上。

  露娜的胸围远超同时代的女性,似乎是吃的好,也有基因上的原因,总之露
娜的酥胸,我一手是抓不住的,弹性超群的乳肉总是可以从我的指缝中逃出来,
然后在我的揉搓下变成各种形状,美白的乳肉软得惊人,尤其是当一丝不挂的露
娜挺着如此酥乳上了床,在我下身处跪下身子,将我早已直冲天际的怒龙用那对
白兔紧紧包裹,再用小嘴把露出的部分全部吃进去后。

  「哦——」我长舒一口气,根本无法言喻的舒爽让我不自觉地想要起身索取
更多,但腰间的酥麻感却又让我重新躺了回去,享受美好到虚幻的快感。

  我感觉我的怒龙进入了一个温柔乡,柔软、滑嫩、包容,好像可以在里面尽
情地为所欲为了一般舒畅和兴奋,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和紧致的包裹感又让
我的怒龙被恰到好处地束缚了起来,柔软下的压力让我不用挪动一分就能获得快
感,而紧致的包裹感不同于嫩穴的那般温热湿滑,却也随着露娜前后左右地挤弄
胸部给了我完全不同于肏穴的快感。在波涛汹涌的乳肉下,我棒身的青筋和血管
却都被照顾到了,随着摩擦的继续,射精感开始快速聚集,顶到龟头。

  更别说露娜的小嘴一路上在我身上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她的小嘴已经完全吃
透了我的大鸡巴,冠状沟的哪里敏感,怎么舔棒身能照顾到最多的性感带,怎么
刺激马眼能让我最快的射精,她一清二楚。

  「啾呜,嘶溜嘶溜,咕啾咕啾❤」她吸吮着,舔弄着,舌尖伸进马眼索取着
即将流出的前列腺液和箭在弦上的精液,她抬起头,看着我,用那副淫乱的荡妇
面孔和索取精液的哀求姿态。

  别看她这样低声下气的就感觉我有主动权,其实我的心理已经被完全被拿捏
了,露娜知道,我最喜欢她以这样的姿态为我服务,而这种小狗一般诚心为我服
务,尽心尽力地侍奉我,为我乳交,还吃下龟头的样子,只要再抬头看我一眼,
表露她的「臣服」,就能让我疯狂!

  我的大鸡巴立刻涨大了一圈,而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都知道,露娜的柳眉弯了
起来,眼中的乞求变为对于精液的渴求与火热。

  「啾啵啾啵啾啵,嘞咯,噗啾噗啾噗啾——呕,呜噗呜噗❤」露娜大力地挤
弄着胸部,嘴上更是不断吸吮着,吸力之大恨不得把我的灵魂都从马眼吸进她的
嘴里。

  在如此攻势下,我自然立刻缴了枪,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刚刚送到棒
身处的精液就被她好像能摄魂般的小嘴全都吸了去!

  「噗噜噗噜噜噜❤」「嘶溜嘶溜,咕咚咕咚。」磅礴的射精声被露娜的吸吮
声和吞咽声掩盖,滚烫黏腻的精液一股又一股地冲进了露娜的胃袋。

  但如果仅此而已,露娜就还不能被称之为「魅魔」。她估摸着吃了我一次射
精量的一半,就突然把我的龟头吐了出来,还在疯狂射精的大鸡巴自然射了她一
脸,而她立刻用一对爆乳把那射精的龟头埋没,用乳沟接住了后续的射精。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完成了射精,舒服地躺回了床上时,却见到露娜站了起
来,从一旁拿出裹胸布,把就算环住挤压也留不住所有精液,白浊缓缓流下的酥
乳缠了起来,可以想象,我的精液也和那对弹软的爆乳被裹了进去,发酵,焖熟
着露娜的乳肉,让她的身上沾满我的气息。

  这种野兽般本能原始的想法让我整个人都开始失去理智,要不是我的胯实在
是疼,我已经从床上蹿起来,冲过去把这只魅魔按在地上用我坚挺的重锤狠狠地
审判她,和她搏斗一整晚!

  当然,就算我没有起来,这一个晚上她也不会饶了我的。只见她缠好了酥胸
后,又拿出了之前我曾套在她脖子上的项圈,给自己戴上后,把上面连着的锁链
交到了我的手上。

  「喜欢这种感觉吗❤」「喜欢到要疯了。」

  露娜妩媚地笑了笑,她跨坐在我身上,用手指掰开已经洪水泛滥的穴瓣,从
外面看紧致的穴瓣却轻而易举地吞入了我的怒龙,里面的穴肉蠕动着,收缩着,
吸吮着,饥渴无比,上来就疯狂地压榨着我的大鸡巴。

  就连之前被疯狂顶弄撞击,酥软的花心都张开了小嘴放龟头进入,但唯独把
敏感的冠状沟一口吃下,柔嫩的花心来回摩擦,淫乱的穴肉来回蠕动,淫水乱流,
露娜的花穴一下子变成了泥泞无比又让人流连忘返的奇妙洞窟,我怎能忍住射精
的欲望?

  一发,两发,三发,露娜,这名克劳狄斯家族的男爵,索菲娅小姐的骑士正
骑在我身上驰骋着,让我的精浆射进她的子宫,撑大她的肚子,让白浊把整个床
单都完全浸透,我们两个都疯了般的交合,直到——

  「呼——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死了哦,哥哥。」不知何时,我来到了妹妹的图
书馆,大概是做爱做到神志模糊,触发了妹妹图书馆的传送机制。

  「不过,好像我的身体还在外面和露娜交缠吧。」

  「当然,」妹妹继续看着书,「如果我把你的身体也拉进来,你的两个女人
就都该有意见了。」

  「那怎么办?你说我再这样下去就会——」

  「精尽人亡。」妹妹没有看我,拿了些草药出来,捣碎,然后看着书把不少
东西加进一个装有沸水的陶土煮锅,过了段时间后拿碗盛了出来,递给了我。

  「这是——」

  「到处做爱的诺曼人最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妹妹神秘地笑了笑。(
这是真的,罗马人真的到处做爱。)

  「啊——」我也没多说什么,妹妹绝对不会害我,所以我直接一饮而尽,意
外地,根本不烫,也不难喝,只是感觉越喝越吃力。

  「现在感觉如何?」妹妹把书收了起来。

  「身体热热的,」我感受了一下,「身体好像有头牛在来回乱冲,等等,它
在往——」

  「这里对吧?」妹妹脱下了我的裤子,露出了增大了一整圈的怒龙,她舔了
舔嘴唇,「让我来看看效果吧,哥哥,你可好几天没来安慰我了❤」

  「嗷呜~❤」

  今天,又是个热闹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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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圣教骑士团于「火炬」下建立,路希娜化身慈母,血腥男爵在鲜血
中站起,露娜杀伐果断

  1.宗教战争

  一神教教堂,路希娜卧室

  「海伦娜,马商豪斯先生给我回信了吗?给我看看,嗯——好的,铁匠、盔
甲匠,还有山上的修道院院长有人给我回信吗?啊?多神教的祭司给我写信了?
给我。嗯——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写个回信给他。」

  「弗朗西斯,下城区的人有回应我的号召吗?麋鹿酒馆里现在客人多不多?
一神教的信徒有多少?有多少是冲着我写的号召信来的?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人
不识字,不是还有你在哪里给他们讲解吗?辛苦你了。」

  「诺亚,平民们现在有多少一神教徒?上回听我布道的人有多少是因为我的
个人魅力,你调查了吗?很多吗?嗯,看来有希望。黎明修士会的转型有没有被
城市和佣兵协会发现?嗯,好,你们干得好,第一批愿意加入我们的年轻人们训
练得怎么样?要能打得过我。嗯,那就没问题。」

  「托马斯修士——既然你回来了,嗯,给我看上面的信吧。邪教徒那边有动
向吗?嗯,那帮该死的骑士闹事的时候一定要分辨是不是有邪教徒参与。」

  「……」

  「怎么了,路希娜大人?」海伦娜看着路希娜一脸无奈又不爽的神情,探头
看了眼信的内容,「派,新的人来?」

  「对,美其名曰帮我分担压力,其实就是想要拿走我的功劳,」路希娜信纸
折了几折,然后丢到一边,「在我安排好了供应商、人手、参选了大赛评委后空
降一名主教过来作为我的上级,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帮一神教拿到第二个评委席
位,然后作为我的上级自然得到了我一直以来所做事情的最大功劳。」

  「还有黎明修士会,」诺亚皱紧了眉头,「作为你的上级,管理你,就是在
管理我们。」

  「对,我们私下搞起来的修士会军事化也可能被发现,」托马斯修士让海伦
娜和弗朗西斯出去后继续说道,「上面的人基本都是些思想顽固不化的保守人士,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你手上有这种军事力量的。」

  「麻烦了,」路希娜捏了捏鼻梁,「我们得出去住了,托马斯、诺亚,通知
修士们准备搬出城市,诺亚,物色新住处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离那些愚蠢
的野兽(骑士)远一点,省得他们给我们房子点了。」

  「明白。」

  「托马斯,你跟我一起去找罗穆,今天下午在城市广场也好,在城外的空地
也罢,把能召集来的信仰一神教或者对一神教感兴趣的年轻小伙子都叫过来,我
要发表演讲,赶紧把他们动员起来,我能这样自由地抛头露面的机会不多了。」

  「是的,路希娜神甫。」

  「好的,我们赶紧出发!」路希娜为自己戴上银冠,整理好仪表和衣服,
「珍惜还能有最大话语权的时间吧,亨利和罗穆他们是对的,现在不把部队搞起
来,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走。」

  「是。」

  ……

  城市广场,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

  「正为大家所知,随着城市庆典的举办,比武大会吸引来了许多所谓的『骑
士』,其中确实有品行极好的真正骑士,是主的利剑和盾牌,是神明的仆人和臣
民,但也有魔鬼,近来,每一个晚上,我们的城外都亮如白昼,女人孩子的惨叫
和冲天的火光与黑烟想必你们所有人都见识过,都还记得!」

  「我们的城市,到了击败、驱赶侵略者的庆祝时刻,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值
得为自己牺牲的先祖们自豪,为城市的保护者们举杯。可是,如果让这些魔鬼,
在如此值得纪念、开心愉快的时刻,残害我们的人民,残害你们的家人,威胁城
市的治安,欺男霸女,肆意妄为,那将是件多麼令人羞耻的事,那将是件多么亵
渎、多么让主失望的事情。」

  「如果你们仍然无动于衷,就会在这次『强盗的侵袭』中牺牲更多,所以我
要勉励你们,也恳求你们——不是我,是主亲自勉励你们,神灵的使者们,主的
羔羊们,城市的希望们,督促一切有信仰、有良心、有牵挂之物重要之物的穷人、
富人、平民、贵族、农民、工人、无产者、无业者,拿起武器,穿上铠甲,拿上
火把和你们想要守护和平、家人和爱人的心,把那些披着强盗、罪犯、流氓的
『骑士』连同他们的强盗同伙一同驱逐出新朗贝锡斯城和周围的村庄!」

  说完,路希娜高举起银制权杖,正午的阳光将她的银冠、绶带和权杖照得闪
闪发光,而她的身体更是被圣光所包裹,无比的圣洁和威严,「与神同在!」

  「与神同在!!!」「与神同在!!!」「与神同在!!!」

  台下的年轻人们被点燃了情绪,举起了自己的手,高声呐喊。

  我和托马斯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举起右手,大吼道,「路希
娜神甫万岁!公正的宗教法官、无私的宗教裁判官、伟大的圣事领主万岁!她,
黎明修士会的领导者,将会指引我们,带领我们,召唤我们,去征讨主的敌人,
去抵达主应允的圣地,去升入主许诺的天堂!」其他修士们也跟着喊了出来,让
气氛更加火热。

  「路希娜神甫万岁!」「黎明修士会万岁!」「伟大的圣事领主万岁!」
「回应主的召唤!」「我们必将升入天堂!」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声嘶力竭地高吼着,路希娜点了点头,示意托马斯修
士把他们带到城外的空地,直接开始挑选和分配的任务,时间不多了。

  托马斯点了点头,立刻召集修士们准备把已经沸腾的人群带走。

  路希娜本就因为这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而无比劳累,再加上刚才声嘶力竭的演
说和持续许久的圣光魔法,她已经脚步虚浮,摇摇欲坠了,但为了让这些年轻人
们和修士们安心,让他们的「太阳」仍旧高悬于天空,她暗暗拉住了我的手,跺
了跺脚唤回了些意识后,大踏步地引领着人们前进。

  我则会支持她,一直如此。

  路希娜和我走在最前面,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从主干道一路走到城外,结
果刚到城外的草原上,跨过一个低矮的小丘,我们就和一队骑士撞上了。

  这队骑士由三名骑马的骑士领队,身边围着二十多名的骑士侍从,他们的身
后跟着一大群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市井流氓,他们的装束五颜六色,皮甲为主,徽
章是一名抛硬币的小人,看来他们是幸运女神泰摩拉的「卫士」。

  宗教骑士在不同教派的叫法不同,对于一神教,宗教骑士一般称为「战斗修
士」,就比如说托马斯修士就是不折不扣的战斗修士,也是路希娜的宗教骑士。
对于一些多神教来说,宗教骑士就是「卫士」「祭司」「仆人」之类的,但是实
际作用大差不差。

  对面这个阵仗一看就是来势汹汹,八成就是路希娜刚才的演讲被别人听见后
去通风报信了,路希娜也是有过这样的担忧的,但是教廷已经打算派主教来接管
路希娜的位置了,再畏畏缩缩的就是在把机会拱手让人。

  路希娜看着对面为首的骑士整整三秒钟才开口说话,「提图斯爵士,请你让
开道路,尤其是你后面那群人。」

  「为什么不是你们让开呢?小姑娘,」提图斯咧嘴笑了笑,剃光了胡须的敦
厚下巴轻蔑地向上扬着,「还是说你连让身后那群人为尊贵的女神卫士、神圣的
女神祭司让开道路都做不到吗?那可就太失败了,路希娜,你从家里出来,却连
一帮愚民都管不好。」

  路希娜一下子就火了,「提图斯爵士,我并不觉得你——一个自命不凡、只
会投机倒把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尊贵之处,比起阻碍这些想要保护家园的年轻人,
你不如好好收拾一下跟在你身后的渣滓,省得让这些只会偷抢赌博的社会残渣玷
污你那个什么女神仅存的名声,而我从家里出来之后怎么样,那也不是你要管的
事。」

  提图斯冷笑了一声,「好过你们当主教也要验身的控制狂宗教,还有你们这
群眼冒红光的狂信徒。」一神教当主教当然不会验身,他是在暗示在多神教中广
为流传的一神教女主教事件(现实中的女教皇故事),是其他宗教为了攻击一神
教而特意编出来的故事,其中最为经典的桥段就是女主教当街生子被愤怒的教徒
们打死,自此以后每一个主教都要验身。

  「死在我们手上的是敌人,死在你们手上的是什么?提图斯,你投机倒把的
时候饿死过多少灾民,你带着这些渣滓闲逛又会让多少平民遭殃?你可真是个尽
职尽责的女王卫士啊,」路希娜眼中开始发冷,她的手摸到了腰间的军刀刀柄,
「我想,幸运女神该不会是通过投骰子选上的你吧?那她可太幸运了,她的床上
又多了一个爱别人爬床的男人。你也可以抛硬币来决定要不要临幸她,或者其他
女人。」

  「那你又如何?路希娜,」提图斯的脸色黑了下来,看来确实戳到了他的痛
处,「你忤逆科尔涅利家族,放弃优渥条件,跑到外面来,就是为了和这些不三
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找刺激,和野男人上床,然后在加冕仪式中给你们的那个主献
上刚生的孩子吗?」

  「锃!」路希娜拔刀了。

  「锵!」提图斯也拔剑了。

  「决斗吧,老东西,主的敌人不会得到我的怜悯,你也不会。你会为你的自
大、狂妄和禽兽行为付出代价。」

  「我接受,小婊子,我会替你的爸爸好好地教训你这个没有贞操和羞耻可言
的荡妇,今天你遇见我,是你倒霉。」

  我本想阻拦,但托马斯修士拉住了我,他摇了摇头,「所有人都在看,路希
娜神甫不能服软。」

  「可她已经——」「你和我,一起上。」「嗯?」

  两群人移动到了附近较为平坦的草原上,路希娜和提图斯都擦好了自己的武
器,剩下的人面对面地站在两边,势不两立。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一定是生
死决斗,所以气氛格外的浓重,剑拔弩张的气势让过路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匆匆
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问题来了,按照路希娜的武力来看,就算对手是并不壮硕甚至有些苍老的糟
老头子提图斯,胜算也不高,更别说现在路希娜的状态很差很差,头重脚轻的她
能还算正常地走稳路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圣光和信仰能让她在短时间内爆发
出惊人的力量,但机会只有一次,并且运气并不属于我们那边,对方是幸运女神
的信徒,一直投机倒把、扒别人家床,干了各种缺德事却从未受过天谴,这种被
「上天」眷顾的畜生这次会不会栽在他所轻视的路希娜手上?我们不能赌。

  托马斯修士是想我和他在决斗的时候靠近,发动突然袭击直接把提图斯杀死,
至少这样能保住路希娜的性命,至于对面的其他人,杀了就是,托马斯已经准备
好引导那些跟随我们的年轻人认为这是场为了谋杀路希娜而布下的陷阱,至于真
相,只要把对面的那些人杀掉一半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我们说了算。

  然而,我们这样想,对面会不会也这样想?大家都是老油子,托马斯修士是
上过战场的老兵,对面的那些渣滓又怎会没有奸诈狡猾的打架流氓?让路希娜单
独面对提图斯风险太大了,只要我们在某一环节棋差一着,那么路希娜就可能被
提图斯或者其他人的攻击和诡计取了性命,这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于是,我站了出来,「我也要参加决斗,提图斯,我要和路希娜神甫一起,
而你也可以带上一名随从,前提是他们有胆赌上性命。」

  「我们决斗关你鸟事?」提图斯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条被荡妇的裙子迷了
眼的野狗也敢站出来和我们平起平坐?认清楚你的身份!」

  「我是——」咽了口吐沫,我拉住路希娜的手,「我是路希娜的爱人。」或
许,不,这一定会让我被各种麻烦盯上,绯闻、谣言都算好的,科尔涅利家族现
在也有着相当数量的祭司,他们有的是号召力让我死于非命,但,如果能保护路
希娜的安全,那上面的一切,就不再重要了。

  路希娜看着我,眼中满是感动,但她不能表达,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将
她的温度和决意一同传达给我。

  不论是对面还是这边的人群都炸开了锅,提图斯更是哈哈大笑,阴阳怪气地
嘲讽着路希娜明明身处高位却丝毫不在乎贞操,但他忘了自己已经睡了不知道多
少别家的人妻,只是没有被抓现行罢了。

  「你怕了吗?提图斯,」托马斯修士站了出来,「幸运女神赐予你的运气,
连你的随从都不能分享,那可真是悲哀,如果我是你的随从,我一定不愿意跟你
上战场,更别谈为你而战斗。」

  「少在这乱吠了,你能从战场上狗一样地活下来也是因为女神眷顾了你,该
死,当时女神怎么就让你活到现在了?啊!或许她是让我现在把你欠她的收回去!
呵呵,」提图斯冷笑两声,「我会在你面前把这个婊子的子宫挖出来,让你看看
你追随的女人被多少男人上过。」

  托马斯修士差点把手里的十字架捏得变形,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药
粉,一股脑地倒进了我的水壶,「反正他们也会用这种伎俩,我把我所有的存货
都给你,罗穆,不仅要保护好路希娜神甫,」托马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你还
要把那个老头子的脊柱拽出来,相信我,这个药,我的战友乃至我曾经的长官都
只是听说,你绝对可以,把他的头,拧下来。」

  我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喝下了水壶中的药水,那药水不知为何滚烫至极,
刚喝一口就感觉烫伤了我的喉咙和舌头,可疼痛传到了脑袋中,却变成了一种极
端的鼓舞,我的大脑皮层,我的意识活跃了起来,痛觉和烈火焚身的灼烧感又让
我几近疯狂,以至于喝到一半就不自觉地把水壶往地上一砸,好在托马斯修士知
道喝药水的人会干什么,伸手接住了水壶,塞上木塞,保住了剩下的冒出阵阵热
气的药水。

  把水壶放到一边后,他割开双手,用流着鲜血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头皮,他的
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他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霎时间,好像有两只猛兽在相
互对视,唤醒彼此。

  「唤醒你的愤怒,唤醒你的野性,唤醒你的疯狂,你是森林中的巨熊,是最
勇猛的战士,你有无坚不摧的力量,露出你的獠牙,罗穆,打败他们!」

  「呀啊啊啊啊啊!!!」我不自觉地嘶吼了起来,体内有一股暴动的力量,
一种疯狂的情绪,一路向上顶在天灵盖上,让我整个人脑袋嗡嗡的,托马斯伤口
流出的鲜血从我的眼角和额头流到脸上,染红了我的视线,流过了我的脸颊,血
腥味冲进鼻腔,血色布满视野,脑子里只有托马斯修士之后说的那句话——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我嘶吼道,「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他
们!!!」

  「杀光他们!!!」托马斯也跟着嘶吼,「杀光他们!!!」

  诺亚从身后为我戴上只有眼睛开孔的钢铁头盔,穿上盖住链甲杉的洁白罩袍,
我不断发出的嘶吼在头盔中回响,如同催眠一般在我的脑中越刻越深,扑鼻的血
腥味就像是投向饿狼的生肉,激起我的野性、兽性和杀戮欲望。此时,我如同一
名屠夫、猛兽、刽子手,唯独不像一名骑士。

  最终,路希娜将我的剑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接过长剑,然后路希娜找了个后
面那些年轻人看不到的角度,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我,「罗穆,答应我,不要变
成我不认识的人。」她喃喃地说着,小小的愿望并未传入回荡着我怒吼声的头盔
中。

  决斗马上开始,或者说私斗马上开始,因为没有第三方的裁判,我们这样的
对决结果并不会被官方认可,但是,我们需要认可吗?我们只需要他死。

  我和路希娜来到中间的场地,面对穿着链甲的提图斯和一名穿着铁板甲的骑
士。那个骑士一从人群中出来,就有不少人认出了他,他就是之前在城外率领土
匪抢劫的那个强盗骑士,被诺亚他们押到了城内扔进了大牢,但看这个样子——
提图斯把这个人保释了出来。

  对于路希娜,她的认识不同于其他人。她看着那人,皱起了眉头,「是你?」

  「是我,路希娜大人,」强盗骑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的眼中满是对于路
希娜这般反应的嘲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看来,您记得我
的脸,却忘了我的名字。」

  「我之前管的教区有几十个叫乔治的,我哪里知道是你,而且还投奔了这个
人,你这个叛徒,索菲娅明明待你那么好,你却找上了其他泰摩拉的祭司。」路
希娜握紧了手里的军刀。

  「这没什么的,路希娜大人,提图斯大人比您,比索菲娅大人都大方,也比
你们都要成熟,不会为无意义的事情纠结,畏首畏尾。」

  「你们根本就不懂,那些东西——」

  「你又要高谈阔论了吗?喜欢说教别人的宗教法官,你拔出了剑,却想要用
嘴给我们舒服舒服?」提图斯说着没品下流的笑话,后面的那些流氓也跟着笑了
起来,让这边的人一片咬牙切齿。

  当然,这些东西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原始的本能让我放松身体,慢慢地靠近
我面前的这两只猎物,长剑在我的手中指向地面,像是藏在猛兽嘴中的尖牙,太
阳光照在频繁擦拭的剑刃上,闪着锐利的光芒。

  「……」路希娜看着缓慢前进的我,一股陌生感和没来由的恐惧让她抿了抿
嘴唇,闭上了眼,「你能行的,路希娜,你能行的,主为你开辟了这条道路,不
同于亲人们的新的道路,它指向未来,指向光明,指向人民的幸福,你必须走下
去,即使——」

  路希娜将军刀低垂下来,连同她的心境一同平稳了下来,她的眼神古井无波,
却好似有淡淡的金光从她的瞳孔中浮现,军刀的刀刃也好像被镀上了层薄薄的金
一样,神圣且锋利。她跟在我的身后,不知道默念着些什么,随时准备跟我一同
冲锋。

  那边的两人面对我们这样的气势,尤其是我,他们感觉到了危险,却也并不
畏惧,尤其是提图斯,他甚至拿出了一枚硬币,占卜了下吉凶,最后,他朝我们
狡猾地笑了笑,从后面的马背上拿下了一张长弓。

  之前说过,这次的决斗并不会被官方承认,也不符合真正决斗的规定,也就
是说,用什么都可以。

  提图斯拿出了一小块布,在上面涂油后把它缠在了箭头上,随从用随身携带
的打火石点燃,一根略显简陋的火箭就做成了,而强盗骑士乔治那边则在自己的
剑刃上涂了些色彩奇怪的液体,看来是在淬毒。

  「小心他们的火箭和毒素,罗穆,幸运女神的信徒运气都不会差,这些下作
的招数在他们的手上会更加的致命,你一定要小心。」路希娜在身后小声地提醒
我,但我现在的暴戾状态,还有我头上的全包铁质头盔让路希娜的声音变成了无
法辨别的低沉响声。

  准备完毕后,他们也开始慢慢靠近我们,直到我们距离10米左右,一群乌鸦
没来由地从远处飞到空中,生死决斗直接开始。

  提图斯立刻对我拉弓,但因为我带着只有眼部开孔的全包式头盔,我只能看
到我面对着的强盗骑士乔治,对于射来的火箭,乃至后方的提图斯和脚下的地面,
我都看不到,我的脑袋里只有把面前的这个敌人撕成碎片。我只能在火箭朝我飞
来的一刹那,因刺入鼻腔的危险气息和对火焰的原始恐惧,如森林中捕食者般敏
锐的感官使我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勉强地躲过了火箭的直射。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那火箭箭头在空中爆出的火星「恰好」地落到了我的斗
篷上,「呼!」不知是什么油脂或者其他液体能引发如此剧烈地燃烧,配合着碰
巧吹来的一阵风,我的斗篷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立刻扯掉了斗篷,但在这个间
隙,强盗骑士乔治已经冲了上来。

  现在的我几乎任何防御的概念,尤其是对于这种近战攻击,我立刻双手抓住
剑柄,一个正手斩大力劈向了他攻来的剑刃,直接把他的剑刃打到了身下,然后
接着顺势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乔治当然也明白我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自然避其锋芒,在第一击未得手
后就准备侧闪,躲过了我的撞击后本想攻击,但我立刻一声嘶吼,继续朝着他扑
了过去,我们两个过分贴近的距离让他举剑都困难,他想要使用摔技,伸腿去拌
我的腿,却没想到我直接在一次斩击中甩出了长剑,逼迫他躲避后一拳打在了他
的面门上,这一拳直接干碎了他的鼻梁骨,手套上的铁片也刮破了他的面门,鲜
血横流。

  与此同时,提图斯也射出了第二发火箭,穿过链甲杉的孔洞引燃了我的武装
衣,这本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我给了一拳的乔治左手偷
偷地摸向了腰包,在挨打的同时还不忘给我的身上泼了层猪油,油脂和鲜血混在
一起,我盛怒之下根本就没有发现,就算之后路希娜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想要冲上
来帮忙时也已经晚了,紧接着提图斯就调转了目标朝着路希娜拉弓射箭,迫使她
停下了脚步。

  我的衣服迅速燃烧了起来,整个人化作了火人,迅速升高的温度加热着外面
的链甲杉,让本是为了保护身体的铠甲成为了酷刑的烙铁。这焚烧皮肉,黏连衣
物和身体的剧痛足以让正常人直接失去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在地上疯狂打滚,只
为求得一线生机,但在这驱散了恐惧的药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明赐福的影响
下,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没有让我退缩,反而激起了我的愤怒和野性,让我顶着
火焰,如同那些自燃的殉道者一般发出无畏的怒吼,再次扑向已经满脸血的乔治。

  乔治此时已经有了些退意,他挥剑想要逼迫我后退,可我现在岂是他一剑能
逼退的?被烈火燃烧着的身体扑向他,剑刃砍在链甲杉上冒出几点火星,比起我
身上的火焰不值一提!然而,他实际上是想要用些阴损毒辣的招式,比如——他
一脚踹到了我的裆部。同样,在我那狭窄的视野中,我根本无法注意到他在某个
时刻已经准备好了这下三滥的招数。

  剧痛在瞬间剥夺了我的身体机能,乔治借着这个机会手上的剑刃变线后一刀
砍在了我护甲薄弱的腿上,仓促之下他的刀筋不正,伤口不深,却也成功地让毒
素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的小腿开始麻痹,但我的身体还能动!他的这些把戏只
会让我更想把他撕得粉碎!

  我大吼一声,让痛苦和愤怒压制了身体上组织坏死导致的不协调感和对死亡
的恐惧,压榨着这残破躯体的最后一丝力量,我大跨一步,左手一拽,成功地抓
到了他的衣服,再次朝着他的左脸狠狠地来上了一拳,怒吼声中这势大力沉的一
击把他的脖子都打得脱臼,差点当场断气,脸上更是直接血肉模糊,头上的头盔
连同嘴里的好几颗牙齿都飞到了空中。

  我把手里的乔治,这个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强盗骑士像是布娃娃一样轻而易举
地甩到了地上,紧接着如同愤怒的巨熊一般,朝着空中大吼一声后冲过去,跳起
来,照着胸口用力一踏,把他的胸腔直接踩了下去,大量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冲了
出来,宣判了他的死刑。

  就在火焰和毒素一起吞噬着我的生命,将我引入死亡的时候,路希娜冲了上
来,她终于结束了那段漫长的祷告,她抱住了我的身体,丝毫不畏惧我身上燃烧
的烈火。

  短暂的剧痛后,一股温暖充斥全身,我身上燃烧着的火焰开始镀上了一层金
色,变得神圣而高洁,我就如同点着圣火的火炬,在地面散发圣光的太阳,一股
不同于之前暴戾残忍的勇气和斗志让我眼中的血丝快速消退,我攥紧了双手穿戴
着的铁手套,向前一步,将路希娜护在了身后,然后,如巨人般矗立在那里,迎
接从不同方向袭来的箭矢。

  对的,从一开始这就并不是两个人或者四个人的决斗,从这两群水火不容的
人们遇见的那一刹那,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腥械斗就已经不可避免。我们
知道,他们也知道。

  大部分箭矢未能对我造成实质伤害,但还是有数只穿甲箭射穿了我穿着的链
甲杉和武装衣,扎进了我的身体,未被灼烧到坏死的身体流出鲜血,起效的毒素
麻痹神经,而我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能再动,也无法再动。像一个燃烧
着圣火的火炬,一段点燃了烽火的城楼,一尊为殉道者铸就的雕像。

  我听见了少女的啜泣,但那只是一瞬的个人的被现实碾碎的悲伤,曾有一个
人希望为人民带来幸福与和平,现在,她要从这里开始,真正地开始无止境的战
争,对所有邪教徒,对所有犯罪者,对所有异端,对曾经恪守的道德,对之前犹
豫的自己。为了最后的黎明。

  在「圣火火炬」的背后,路希娜转过身,举起军刀,「我,路希娜·科尔涅利,
一神教的宗教法官,异端审判官,新朗贝锡斯城的圣事领主,在此宣布主的旨意——
他们是主的敌人,是需要铲除的恶魔。所以,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不要害怕,
为荣耀我主,去吧!把十字架染红,作为你们的徽号,你们就是『圣教十字军』,
黎明修士会的诸位会带领你们,而主则会保佑你们战无不胜!」

  作为一神教的高级教士,在这个教会尚未完全站稳脚跟的时候,她,确确实
实地拥有建立「圣教军」和军事修会的权力。

  「我宣布,圣教骑士团就此建立!从此日开始,我们要发动一场神圣的战争,
向着一切罪恶,一切恶魔,一切邪教异端开战,去吧,参加荣耀的战争!」

  「与神同在!!!」路希娜嘶吼道,随着她的情绪愈发高涨,声音愈发高亢,
意志愈发坚定,精神越发疯狂,我身上的圣火燃烧得越发剧烈,那感觉好似真的
在某一瞬到达了他们口中的「天堂」,而我竟奇迹般地从箭雨中活了下来,直至
路希娜率领黎明修士会以及那些年轻人发动了冲锋,我也还在原地燃烧,作为一
盏不朽的火炬,如灯塔般照亮他们的前路。

  黎明修士会的战斗修士们举着盾牌和武器结阵冲在最前面,喊杀声震天,提
图斯手下真正算得上骑士的人不超过两手,面对着已经全副武装斗志昂扬战斗经
验丰富的黎明修士会,他们连半分钟都没撑过去,光是托马斯修士那身全身铁板
的重甲搭配上他那把恐怖的一米八巨剑就能冲入敌阵,把这些只会下作招式、根
本不知道战场恐怖的流氓们像是切菜一般砍杀,骑士们冲上来也只能抗住他最多
三下,而他最快可以两秒发出七次斩击!

  自托马斯修士冲进敌阵后,敌人的鲜血化作猩红的风暴环绕着人高马大的托
马斯修士,断肢、脏器、不知道谁的脑袋还有不知道谁的尸体铺满了长着青草的
泥地。年轻人们和流氓们打成一片,而黎明修士会则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收割着敌
人的首级,每一个人都有着让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的技巧和无情的坚定的战斗
意志,没有人会去多看那些身首异处的敌人一眼,也没有人会在意这片土地已经
被鲜血浸透。

  泥水和血水掺杂在一起,化作让人作呕的猩红溪流,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浸
泡,混杂着血肉模糊的断肢、断裂破烂的武器、残缺不全的盔甲、到处乱滚的人
头、生扯下来的毛发、半死不活的伤员、连绵不绝的惨叫,自这片略高的平原上
流向四周,让所有见识到此等场面的人都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不适和胆寒,以最
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到了最后,当一切落幕之时,敌人死得死,逃得逃,提图斯死于乱军之中,
不知被谁抹了脖子,连同身上的财物一同拿走,而那盏「火炬」连同拿着军刀的
少女一同在黎明修士会的护送下离开了此地,后面赶来的城市卫队看到托马斯修
士那副满身鲜血的杀神样子根本不敢出手阻拦,更别说后面还有一批杀红了眼,
似乎随时都会再次大开杀戒的年轻人。

  火炬已经点燃,但这把火会烧到哪里,烧死什么样的人,自它点燃起,就不
再完全归于始作俑者路希娜的管控了,不知她是否做好了成为千古罪人的准备,
亦或是她从未在乎过自己的名声。

  2.黑暗与光明

  维伊领,位于罗曼王国西南部的伊达拉里亚地区,整个地区都以保守的思想
和对于宗教的执著为荣,路希娜就出生在科尔涅利伯爵领下的维伊领。

  路希娜的童年过得算不上有多愉快,科尔涅利家族人丁兴旺,光是她这一代
就有十个男丁,她直接被排到了老九,又是唯二的女性,自然从小就不怎么受重
视。她的父亲不是没有想过让路希娜去当多神教中的「贞女」,但对于从小就倔
强且讨厌条条框框的路希娜来说,去当禁忌众多的贞女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似
乎,路也只有这一条,路希娜不想无所事事,像个闲人,便只得为此努力。

  为她指明新道路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那场瘟疫席卷了整个伊达拉里亚
地区,无数平民惨死乡野,也有不少贵族中招,但好在贵族们平时吃喝不愁,身
体不错,再加上对于宗教的虔诚和职位赋予他们的力量,没有几个贵族真的死于
这场瘟疫,可平民——

  路希娜直到现在还记得那座垒到城堡墙壁高度的尸山,一个看上去已经半截
身子入了土的老妪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麻木地走到那尸山的跟前,让手上的火炬
把她和这尸体堆砌的高山一同烧成灰烬,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和呛人的烟味在维伊
领的空气中弥漫,最终连同焚烧产生的黑烟一同消失在空中。

  家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大多对这些场景毫不在乎,只会用细麻的手帕捂住口鼻,
皱紧眉头,赶快离开那散发着恶臭的源头,对于这些未来大多会靠为多神教做事,
为伯爵、公爵,甚至是国王做事的「栋梁之材」来说,化作灰烬的那些尸体只不
过是已经不能继续缴纳税款的恶臭垃圾,他们恨不得赶快把尸体连同上面的疾病
和诅咒一同烧干净,为之后新来的人们腾出空间。

  大概是因为童年老是被格里欺负又总是被露娜保护的缘故,也有可能就是天
性如此,情绪丰富的路希娜根本无法直视那些因亲朋逝去而悲痛欲绝的人们,无
法在人烟稀少、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村庄里多待上一秒。根本不可能忽视的底层人
民的哀伤让路希娜注意到了一群从未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看在眼里的人们,
这也让她开始思考,家族的长辈们注重的那些多神教的仪式全都是为了国王、为
了统治者服务的,他们备受贵族的欢迎,为家族带来了无数的财富和名声,她承
认。

  但是,这些人们,这些在瘟疫来之前努力生活,有时欢声笑语,有时高声歌
唱,有时激烈争吵,有时大打出手,充满了不同于家族的人情味的人们,为什么
他们就一定要忍受这种至亲离别的苦楚?一定要如此的不堪和痛苦?路希娜的同
情心促使着她探寻问题的答案,促使着她去和这些人接触,促使着她去了解她这
个含着银汤匙出生的贵族小姐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贵族为什么喜欢多神教?不单单是因为多神教对于男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还因为信仰多神教的赐福注重于某一方面,对于贵族这种吃喝不愁、有无数仆人
为其服务的群体来说,再好不过了。而对于平民来说,他们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用
尽了全力,一神教不仅愿意扎根基层,管多神教不想管的地方,它的魔法也涉猎
极广,虽然都不精通,却也足够生活所需。

  可以说,当路希娜出于同情心而去了解底层人民和他们所信仰的一神教时,
生性倔强、善良又带着些叛逆的她,这名总是不信邪的少女就注定了会走上皈依
一神教、为平民造福的道路。

  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娇小的少女,她单薄的身子撑起洁
白的长袍,她含泪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慈爱,她还未长开的身体面对着一个高大
的男人,她谦卑地低下头,让托马斯修士为她加冕,把那银冠戴上她的头顶,把
那十字架项链戴上她的脖子,把那写着祷文的羊皮纸别在她的胸口,最后,她留
下了一封书信感谢家族至亲对她的照顾和培养,然后跟着托马斯修士离开了科尔
涅利家族的宅子。

  我回过头来,看到远处,一名并没有比这时的路希娜高多少的半头黑发半头
灰发的女孩,背着木剑,拿着短弓,挎着匕首,身上穿着和她身材相配的布甲,
她一只眼眶肿起,脸上染血,身上满是污浊和泥垢,眼中满是凶狠和血性,却也
透着一丝对能这就这样离家出走,离开这环境的羡慕。

  突然,一名比她略矮一些的女孩从朦胧的黑暗中跑出,她有着一头亮丽的金
发,皮肤白嫩细腻,样貌可爱,身上的细麻洋装没有一点污垢,金发女孩跑到灰
发女孩的面前,为她小心地擦拭脸上的鲜血和脏污,她们的对话我无法听见,但
从灰发女孩的眼中,我第一次看出深藏在冷漠后的温柔,似乎在说,「如果有你
陪我的话,那就算这样,也是值得的。」

  「……」

  「嘿。」不知道谁拍了下我的肩,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去,是妹
妹。

  「你怎么来的?」

  「你都能来我的图书馆,为什么我就不能来你的?」妹妹耸了耸肩,「不过
不同于家族传承给我的那个图书馆,你这里更像是某种梦境啊,哥哥,你的身体
还在外面吧。」

  「是啊,」我继续看那两小只,「之前我濒死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还总是
会看到一些东西。」

  「这一次也是因为你濒死了不是吗?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哥,你为什么要喝那个药,」妹妹靠了过来,这里似乎把我的身体状态反
应了出来,她能清晰地看到我身上残留的烧伤和箭伤,眼里满是心疼,「黎明修
士会那么多人,却偏偏让你这个连教都没有信的人上吗?我知道你可能不觉得自
己是阿尔忒弥斯的信徒,阿尔忒西亚家族的成员,但是——别为别人卖命好吗?
哥,为自己而活。」

  「这事儿你可没资格说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妹妹啊,那
边,还好吗?」

  「嗯,」妹妹坐在我的旁边,我用余光看向她,发现她比之前更加的成熟,
身体上也是,她长高了,「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我啊,」我继续去看那两小只,她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个人都蛮
高兴的,向前跑出了我们的视野,「拿起来就放不下了,如果当时不是那样急迫,
步步紧逼,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就是这样——贪婪。」

  「才不是啊,哥,」妹妹靠在我的身上,「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我现
在也过得不错,比之前干农活的时候还有劲儿呢。」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这种事不会一直发生。只要拿命去赌,就总有输的那
一天。」

  「那你就让路希娜姐不要成天跟别人决斗啊,而不是次次都给她当打手!」
妹妹捶了我两下,「如果路希娜姐老是这样莽撞,又需要你的保护,黎明修士会
那些人也总是把你推出来,那最先被消耗的一定是你啊,哥,你,我,唉,爱惜
点自己好不好?」

  「……」

  「要是我回来了,只能到十字军的陵园里看你,你说我这个妹妹,该怎么继
续活下去啊,哥。奶奶已经寻根回到了曾经家族的怀抱,威廉他们也是,可我呢?
我又能靠谁活着呢?我和他们处不来,哥,他们都太陌生,太势利,太——咄咄
逼人。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好。」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良久,憋出来一句,「我会注意的,为了你。」

  「不要为了我,哥哥,为了你自己。」

  「嗯。」

  「真是的,露娜姐,路希娜姐,你,还有——我,怎么都是这副德行。」

  「谁知道呢。」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哥,照顾好自己。」

  「你也照顾好你自己,妹妹。」我摸了摸妹妹的头,后者愣了下,腼腆地笑
了笑。

  「常来我的图书馆,好吗?哥,我给你熬药,你能快点好。」

  「嗯。」

  「再见。」妹妹走了,一切重归寂静。

  我坐在原地,黑暗包裹着我的全身,冰冷像是无形的猛兽,从我的脚趾一路
向上吞噬着我的身体,别看我刚才有多从容,其实,现实中我应该已经半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