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欢此片的后半段,更像是不断从一个梦中醒来却依然在另一个梦中——始终被囚禁于梦的无数嵌套的最内层,无法完全清醒的魇境般的心理体验。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为幻想在曾经的分岔路转向另一道口,不断地重新经历和选择,因而形成的一幅错综复杂的鱼骨图。但是,真正让我倾倒的是在这团无比凶险狰狞纠葛着的冰凉钢丝中,三池崇史居然从容的注入某种温暖期待因而又带着讽刺意味的东西。当女孩在餐厅倾诉生活的痛苦遭遇时,或是赤裸的肉体相拥说着“我不敢相信我是这么幸福”,即便是最后男主角看到歪着脖子的女孩微启嘴唇重复他曾经说过的“想忘记真的很难,但是新的一天生活生活又会很美好”时,这一切是否是一厢情愿的幻象已经不再重要,恐怕“孤独”这个影片中不止一次被提起的词才是真正痛彻骨髓的那支银针。而这也是《Audition》如同《杀手阿一》一样无法被我认同为一部简单的恐怖片,三池崇史被我揣测成一个严肃而敏感的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