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清香鸭肉扬
走南玩北,跑了大半个中国,吃了不少各地的美食,总结了一个经验:南方爱吃鸡,北方爱吃烤鸭。这与地理位置和气候有着不可分的关联:南方平坦的地方,水塘多,养鸭成群,山地却养鸡最多,漫山遍野。北方鸡鸭少于南方,却气候干燥,易于干物和保存。鸭子易于运输和保存成了北方饮食的首选,也慢慢形成北方的饮食风景名片。北方人还有一种喜欢吃凉菜的习惯,鸭子烤熟,放在干燥的室内,几天都不变味,随时都可以用于下饭送酒,从此有了北方烤鸭的传世和发展。
北方烤鸭以北京烤鸭最为有名,历史悠久。南北朝时期已有炙鸭的记载。元朝天历年间(公元1330年),御膳医忽思慧著《饮膳正要》列席上珍品烧鸭子,即今日之烤鸭。新中国成立后,北京烤鸭备受国外朋友喜欢,誉满海外。毛泽东曾经还提倡大力发展烤鸭事业,把中国烤鸭做到全世界去。而古代烤鸭多用炭火,腹内常塞羊肚、香菜、葱、盐,称为叉烧,现在,香港、台湾还有此做法,内地已经很少见。
长沙,处在中国的内地,地接南北,是个鸡鸭通吃的城市,各种各样的鸡种、鸡肉都有,而各种各样的水鸭、洋鸭也不少,主要以湖南的水鸭为主,在一些高档的酒店、宾馆,烤鸭也做得不错。长沙的吃文化离不开鸭子,最市井化的是鸭寸骨,文化点的有吊烧乳鸭。水鸭有名的是洪江仔鸭、芷江鸭、钱粮湖鸭等,精加工的有鸭脖子、鸭霸王、板鸭,烤鸭却没有几样出名的。
我有个朋友叫刘国清,是金太阳的技术总监,在餐饮行业做了二十年,比较了解湖南的饮食文化。在一起吃饭,聊起我写的几个美食散文专栏,他就极力推荐我吃金太阳的一道菜——老北京烤鸭。我在全国各地吃过不少烤鸭,倒不在意,听到长沙人做的烤鸭,我就来了精神,很想试试。
老北京烤鸭并不是北京烤鸭,而是一种很特别的烤鸭,鸭肉与一般的机器烤鸭不同,采用纯手工烤制,吃时带着水果清香和水果的甜蜜,不油不腻,不干不涩,香脆松酥,质软肉鲜,回味缠绵。这些是听朋友说的。
老北京烤鸭从选料到制作,都讲究一个精字。鸭子用泸沟桥饲养的填鸭为原料,选五斤左右的仔鸭,切断三管放血宰杀,用55-60度的水烫毛3分钟,煺毛动作轻快,干净且不伤皮,在翅下开一小口,取出内脏,断去脚和翅,把腔、颈、嘴洗涮干净,取出腔内软组织和回头肠,鸭皮无血污。用饴糖沸水浇烫挂色,后挂阴凉通风处,鸭皮干燥。烤前用塞子将肛门堵住,将开水从颈部刀口灌汤,置入烤炉。
另外一个是烤鸭用圆木烤制,都使用水果木材,最好的为枣木,其次桃木、杏木、梨木,木材从遥远的西安运来,不包括运费也要一千五百元一吨。水果木材少烟且冒香味,干燥的木材火力文而不烈,正适宜烤鸭加工。
烤鸭采用最原始的制作方法——明火炙烤,追求技术和技艺,炉温升至200度以上方可烤鸭,烤制时间为40分钟,有大师傅在炉前把关,烤制可以根据鸭子出炉时腔内汤汁颜色判断,粉红色为七八成熟,浅白色为九十成熟,乳白色为烤过了火,这都是经验之谈。出炉后要刷上一层香油,增加鸭皮光亮度,黄橙橙的鸭皮光滑而亮丽,比其他烤鸭的色气要好看得多。在刘国清的陪同下,我参观了金太阳如意楼的厨房。 我作为食客,在酒店、宾馆有很多朋友,吃过不少朋友推荐的美食,从没进过厨房,我也不愿意到厨房去,听刘国清说鸭子用木材明火烤制,想起乡下的柴火,我就来了兴趣。火炉设在一个专门的地方,打扫得非常干净,火膛距离地面有一米来高,水果树木有拳头大小,炉门口熊熊的火焰吐着尺来长的火舌,火炉最里面悬挂着一排乳白色鸭子,火焰根本烤不到。炉内的温度却有200多度,纯粹用热量来把鸭子炙热,用高温烤。 烤鸭上桌,由大师傅拉到客人面前,现场片皮。每只鸭子出108片,片片带皮带肉,肥瘦相间,皮、肉分盘装上。还佐以大葱丝、黄瓜丝、甜面酱、荷叶饼。
吃水果香烤鸭很讲究:把一张荷叶薄饼平铺在手上,夹上两三片烤鸭皮,蘸少许甜面酱,加几根大葱丝、黄瓜丝,把薄饼卷起来,稍稍转紧,拿在手上。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像梨的纯芳、像枣的甜腻、像桃的香鲜,像杏的酸甜,细细辨别,却感觉不到到底是那种味道,只知是水果的复合味,我对这味道有着浓厚的兴趣,百闻不腻。轻轻咬下去,荷叶饼的韧性没有多少阻碍,黄瓜丝的清脆和大葱丝的芳香遮拦不了烤鸭皮。咬到鸭皮,先是饴糖的微甜,鸭皮润润的,连着肥肉,有点点油腻,却正好与精肉迎合,一起细嚼,就不再感觉到油腻,嚼起来也软韧兼顾。过一会,鸭皮慢慢的变脆,肥肉的油腻也越来越少,咬上去,却脆响脆响的,就像炸透了的油渣,中间有很多细小的空洞。蘸点甜面酱,吃起来味道更纯更香,凭我个人的爱好,鸭皮我喜欢吃凉后的可以感受到许多热时没有的味道,如果三两个人,就慢慢的品味,加些故事和风情的话题,也许更能感受烤鸭的文化精髓。
纯肉非常细嫩,咬上去点绵劲和弹性,容易咬断,还带骨头,咬起来有嚼味,可以细细品尝骨头间的肉。如果是个鸭文化者,还可以区分长沙鸭寸骨上的肉和鸭骨架的嚼味,也可以对比鸭肉的韧性。
北京烤鸭还有两种吃法:一是爆炒鸭肉,用蒜苗、红椒清炒,鸭肉香辣鲜嫩,下酒的绝好佳肴。二是鸭架骨煲汤,片皮肉后的鸭架骨熬汤,加葱丝,依据个人口味可添加胡椒粉,汤汁乳白,香浓可口,可饭前细喝慢品,吸取鸭骨之精华。
几天之后,我还在回味水果香的鸭皮